"彻夜西风撼破扉,萧条孤馆一灯微。家山回首三千里,目断天南无雁飞。"作为见证北宋亡国的君主,宋徽宗无疑是不幸的。
他的不幸,是从他成为北宋皇帝时就开始的。
宋徽宗
宋徽宗赵佶是宋神宗第十一子。相传,赵佶是南唐后主李煜托生,所以赵佶自幼对文艺非常感兴趣。赵佶喜好笔墨丹青、骑马射猎,在小小年纪就在书法和绘画上展露出天赋。
因为他是第十一子,按辈分和排名都跟继承皇位毫无关系,所以赵佶从小并未浸染于政坛。也正是这种没有压力的养尊处优的生活,让赵佶成为一个轻佻放荡的文人,而非政客。所以当他被向太后、曾布等人推上皇位的时候,赵佶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做一个皇帝。
宋徽宗的瘦金体书法
宋徽宗在位期间,延续自己曾经自在的生活,却不去用心处理朝堂中凸显的种种矛盾。蔡京、杨戬等人,就在宋徽宗的忽视和纵容之下,兴风作浪。全国各地的起义也是此起彼伏,没完没了。
宋徽宗虽曾联合金抗击辽,并成功收回被辽占领的土地。但宋徽宗也把曾经贡给辽的岁币转交给金,亲手养出了灭宋的猛虎。
靖康元年(公元1126年),金军攻入北宋都城汴京,宋徽宗从一位帝王变成一介俘虏,被金朝士兵押解北上。
在北上路途中,宋徽宗因为皇家藏书被抢去,而发出几声痛彻心扉的长叹。在北上路上及之后,宋徽宗饱受凌辱。他的爱妃被金国将领强行索去,他被迫身穿丧服去拜谒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宗庙。他先后囚禁于韩城(今辽宁省昌图县)和五国城(今黑龙江省依兰县),还被封为昏德公,而这个封号带有明显地侮辱意味……
宋徽宗的瘦金体书法
那么,宋徽宗为何在这般困顿中还能生育众多的众多子嗣呢?
首先,宋徽宗是宋曾经的帝王。虽然他政绩一般,但仍是正统。只要宋徽宗还活着,金国就还有一个制约宋的有利把柄。因为古人的"忠"大多都是对君主的忠,所以对金国而言,宋徽宗是他们战争失败的退路,战争胜利的砝码,是他们左右宋朝臣民的一枚重要棋子。正是因为宋徽宗有这么高贵的地位和重要的政治价值,宋徽宗才能在金国活下去。
其二,宋徽宗本人对金国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。
我们从宋徽宗早年作为就可以看出,他的才华在于文艺,而非政治。金国养个宋徽宗,更像是养着个大文豪,而不是俘虏。对于这么个掀不起风浪而又有点价值的俘虏,金国便没有把他送去见阎王。
其三,宋徽宗和多名金国上层分子有关联。
靖康战败后,宋徽宗和皇室两千多人一起被金国俘虏并带去北方。而宋徽宗和金国上层的关系,也一点点结成。宋徽宗的爱妃王婉蓉等人先后被金国将领占为己有。到达金国以后,宋徽宗的21位女儿也先后成为金国贵族的妾。这些公主成为妾室以后,也受到了贵族的宠爱。
拿宋徽宗的女儿赵金姑为例。1988年5月,在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郊区的城子村,人们发现了一座古代墓葬。根据出土的银制铭牌,结合城子村的古代地理信息、出土文物的年代,人们最终确定这个墓葬属于金国贵族、齐王完颜晏。他是金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,曾出任金国左丞相、都元帅,有太尉头衔。
宋徽宗的瘦金体书法
而就在这座墓葬,就在完颜晏的身边,有一名女子和他合葬在同一副棺椁。这名女子,最大的可能就是赵金姑。
沈从文先生曾在他的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一书中提到过一种宋代精美绝伦的织物——金锦。这种织物几乎只有贵族才能够使用。正是因为金锦的难得和高身价,金国才一度将金锦纳入宋国对金的赔偿清单之中。而完颜晏和墓葬女主人,都身着一整套完整的金锦服饰。所以按照当时讲究的门当户对和丧葬礼仪,墓葬女主人也一定出身高贵。
完颜晏在宋徽宗北上时,已是朝中重臣,完全有资格迎娶宋徽宗的公主。且根据后来测定,墓中女主人大约生于公元1121年,而赵金姑也正是这年出生。
宋徽宗《听琴图》
所以,如果齐国王完颜晏墓中的这个女子确实是赵金姑,那么也就能说明当时宋徽宗与金国多个贵族都是姻亲关系。在这样多重关系的牵制之下,宋徽宗在金国受到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。
正是宋徽宗本人的特殊性和他与金国贵族的联系,使得他身为俘虏,也能在金国继续活下去。但国终究是亡了,宋徽宗在这样巨大的痛苦中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宋徽宗死后,根据宋和金国的合约,宋徽宗的棺椁被送回南方,葬于永佑陵。北去的人有的留下了,有的回来了。但北宋的历史已经成为了过去,纵使心心念念,也只能是有所回想了。